邹  科

 

  楼道里的唢呐声又响了起来，那高亢的声音无法抵挡地往耳朵里面钻。

  初听唢呐，还真有些不习惯，似乎这声音和时下流行的音乐元素有些不搭。不过多次听到粟师傅的吹唢呐后，竟被它那特有的韵律感动。

  说起三板溪电厂公寓楼管理员粟师傅，我们电厂的人个个都要竖起大拇指，常常会被这位身材瘦小但精神矍铄的老人感动，他那真诚的笑容，像是寒冬里的阳光，总是让人觉得暖暖的。一直以来，我总觉得可以恣意抒发点什么，但是到头来却是无果而终。直到听着他的音乐，我思绪的潺潺细流才慢慢地汇聚，像是干涸的河床来了一场滋润的雨水。

  在三板溪电厂的这些年里，我和粟师傅打过很多次交道，最近的一次接触是在一个星期前。

  由于电厂大修再加上日常的机组定期工作和消缺，经常会有加班加点的情况。那天晚上，细雨蒙蒙，我趁着晚上机组停机的机会，抓紧时间进行励磁碳刷清扫，忙碌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完成工作。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通勤车辆下来时，后方宿舍公寓楼上一片寂静，深夜的三板溪在昏黄的路灯和雨滴落叶的渲染下，有种时间静止的感觉，围墙外更显得漆黑幽深。

  就在我以为众人皆睡时，却听到楼道里传来窸窸嗦嗦的声音，虚掩的门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。我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扇虚掩的门，没想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对着我。那不是粟师傅吗？只见他正艰难地在挪动一张床垫，蓝色的衬衣已经湿透，颈背上汗水直流。

  我轻声问：“粟师傅，您这大晚上忙什么呢？”粟师傅转身看到是我，爽朗地笑着说：“现在来电厂住宿的人越来越多了，我要把一些空房间清理出来，好让更多的人有地方住啊！白天大家都太忙，只有晚上抽空来腾空这些房间呢。”

  我连忙放下工具包，同他一起把木床摆好，再把床垫抬上去铺着。书桌、衣柜、电视柜一经摆放整齐，房间里立刻就充满了“家”的味道。粟师傅说，他今天晚上已经整理了几个房间了，这是最后一个，马上就可以休息了。

  看着粟师傅那慢慢消失的背影，我眼前不禁闪现出一个个画面：那不厌其烦帮人配锁开门时的耐心和微笑，那弯腰拾起地面杂碎的认真和仔细，那推着翻斗车前行时的坚韧和毅力……我看到一个花甲老人在用他的行动诠释了什么是激情、智慧和坚持。

  我没见过电视、报纸上面宣传的劳模，但是我觉得粟师傅就是我心中的劳模。他的慈祥、他的笑容给人一种向上的力量，真心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！

  早就听闻粟师傅除了唢呐，还爱好书法，而且造诣颇高。这天，我诚意前往其宿舍房间求一幅墨宝，粟师傅慷慨应允，挥毫泼墨作书相送，书曰：“天道酬勤”。

  然后，他又吹起了他的唢呐。

  看着粟师傅的书法，听着粟师傅的唢呐，我有一种想家的感觉。

(作者单位：五凌公司三板溪电厂)